1.

“告诉我，你还想成为英雄吗？”

窗外灿烂的阳光没有完全驱散韦恩大宅里的阴霾，就像他同样无法治愈布鲁斯皮肤上的新旧伤疤，布鲁斯将衬衫脱下露出苍白的肌肤和丑陋的伤痕，他站在窗前沐浴在阳光之下向克拉克展示那些属于蝙蝠侠的印记。

蝙蝠侠矫健灵巧的身姿给哥谭留下特殊的印象，这是哥谭对布鲁斯英勇的回吻，她将自己深深的纹在了他就胸口、大腿、后背、全身，赞赏的同时强势的每时每刻都对蝙蝠侠宣示自己的主权。

她愿意将蝙蝠侠作为自己的化身，但其必定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。

“你还想吗？”布鲁斯定定的看着自己珍爱的养子，他在抚养克拉克的十六年里极力保护这个，在成为宇宙孤儿的前提下又成为农场孤儿的孩子，即使在知道克拉克的真实身份后也不曾动摇。

所以，他现在更不想自己的爱子因为自己的影响而成为一个英雄。每天冒着生命危险的去拯救，每天受到的诅咒几乎盖过赞誉，每天都为了自己的秘密身份而远离人群。韦恩家必须有一个正常人，他承担着把布鲁斯和正常世界联系起来的责任。

“想。”克拉克说。

这在布鲁斯的意料之外，又在意料之中。

对于克拉克的回答，布鲁斯一点都不感到惊奇，但是让他没有预料的是，克拉克的眼神里没有一点退缩和规避，就这么坚定的看着他，仿佛没有任何事或物能改变他的想法，包括蝙蝠侠在内。

“你永远指引我，布鲁斯。”

克拉克帮布鲁斯将衬衫拉好，轻轻的将右手覆上他的脸，眼睛里包含着两个人都没有发现的深情。

“你告诉我要勇于承担，要对人们和地球抱有热爱，我马上就要做到了。相信我，父亲。”

布鲁斯闭上眼睛，他懊悔的将上衣的衣角从克拉克手中扯过，他身上的力气也随着衣角抽离他的身体使他无力地倒坐在沙发上，他侧过脸不去看高大强壮也年轻活力的养子。

“那你走吧，去吧。”他说。面对强敌自己已经没有了保护他的能力，如若强行否定那必定不会是什么好结果，如此不如放手。“出现在人们的面前，保护他们。”

克拉克看着养父无可奈何的望着壁炉，火光在那对最深邃的蓝眼睛里闪烁，表情如同往常一般忧郁，他与其相处了十年之久，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所代表的含义他都比任何人更加清楚。

克拉克觉得自己似乎伤到了布鲁斯。

就像被自己心爱的玫瑰扎破了手指。

但是他没有选择，各种事件推动着他去成为超人，布鲁斯身上的每一道伤，世界人民的每一声呼喊都刺痛着他的神经末梢，让他不由自主的去关心一切，更想要解决一切。

“那…”克拉克张开嘴，他像是几百年没有喝过水一般的干涩。“那我现在就去准备。”说完他便化作一道虚影只留下大开的窗户和鼓飞的白色窗帘。

和一个三十出头便眉头紧蹙的父亲。

这时，阿尔弗雷德——这位永远受韦恩家族尊敬的优秀管家才稍稍出场，他推着金属餐车，像送一顿午餐一般将一套完整的西装呈到布鲁斯眼前。耷拉着的眼睛看着布鲁斯比往常更加深沉的面容，他轻轻的将一叠饼干在衣物的掩护下放在沙发扶手上，无声的先行安慰了布鲁斯略显受伤的心灵。

“克拉克本不应该是这样的。”布鲁斯他无头无尾的说了这么一句，谁也不知道他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。但是他的表情总是让人信服，他目光紧锁着一处，像是看着什么，但又更像什么都不看，明明身边有许多事物但是他依然处于一片旷野。

“恕我直言老爷，您太过自信于自己对克拉克少爷的影响，在我看来他从小就富有正义感与同情心，克拉克少爷想要成为超级英雄于我来说一点都不意外。”

“我养育了他十六年！”布鲁斯沉下脸。

“噢，感谢您提醒我。您收养克拉克少爷时也只有22岁。”阿尔弗雷德完全对于那个所有人都害怕的眼神不为所动。

“我依旧是他父亲，如果不是我，他绝不会想要在天上穿着制服飞来飞去。”

“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，要知道您在克拉克少爷这个年纪早就在哥谭上飞来飞去了三年，整夜夜不归宿并出入各种危险的场所，平均每个月都需要一次缝合手术让您继续喘气，当然幸运的是您至今依然健在。反观少爷，他在哥谭日报老老实实的工作了两年，终于在今年春天成功转正并拿到了自己第一个新闻专题。想来他并没受到您的太多影响。”

“阿福。”布鲁斯不快的抱起手臂。

“我想告诉您，不要感到懊悔。您收养克拉克少爷时并不知道他如何特殊。”

布鲁斯像是被什么刺到，极快的扭过头去看瓷盘里香脆可口的饼干。

阿尔弗雷德没有再说什么，他娴熟的为自己的主人搭好了下台阶的滑梯，将衣物推到布鲁斯面前，并提醒他一小时后在大都会由亚历山大卢瑟举办的慈善晚会，和盗取资料的计划。

“这没什么阿福。”布鲁斯回过头表情自然，像是上面的对话已经翻篇。“我研究了他六个月，只要不出意外都不会失手。”

“但愿如此，老爷。”阿尔弗雷德泰然的将布鲁斯的衣服捡起来，有条不紊的安排布鲁斯的出行车辆，并在之后还有负责蝙蝠侠的一些繁琐业务。